Esland

写给我心中最流光溢彩的少年

【现欧】第一万零一个声音

被原著和广播剧虐到失去声音的产物

时间线在两人出国后某次同一时间段回国时

刀刀糖,食用愉快


 

  高述在下飞机后收到了欧阳的微信,其实应该是飞行过程中发来的,直到关掉飞行模式才闯入他的视野。

  欧阳也在国内,他判断道。他拖着行李箱过海关,在闸口将护照按在机器上,食指采取指纹,他手一抖,护照落在地上。“啪嗒”,轻轻的,敲醒了他一路走神的思绪。

  “爸爸,周末见个面吗?”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某海鸥女孩“不经意”间透露给欧阳的,也许是在找欧阳代购本子的时候顺带一提,也许是听说欧阳在国内就脱口而出。总之,高述把周末的同学聚会推的干干净净,为了留下一个短暂的下午。

  好久不见,互相慰问一下,见个面聊聊近来如何。给自己一个理由,高述回完微信后向T3航站楼的电车站台走去。机场冷气有点足,不知道欧阳落地的时候有没有穿够衣服。

  也可能是他紧张的手在抖。

 

  从他选择出国的那一刻起,高述已经规划好了一切。他躲得远一点,在太平洋的另一边看着欧阳。高老师不换地图,但也不会让一切开花结果。

  我爱他,安安静静无人知,轰轰烈烈在我心。

  白君妍对这种“远远的看着你”的做法嗤之以鼻,海鸥女孩自己不谈恋爱,在他们的事上却总抱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迷之信心。可即便如此,腐女子的幻想也永远那么美好,他们牵手、拥抱、接吻,像每一对情侣一样一起看房子,研究主卧在哪如何装修,在名为ABO的前提下讨论孩子在哪上学。

  在高述眼里,这些轻飘飘的幻想就像粉红色的泡沫,极度绮丽也极度易碎。

  星辰此刻落下,最后留在高述心里最真实牢固的是夜凉如水,满天星辰,从此他学会常常仰望星空,因为那一刻它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银心位于射手座,这个星座很灿烂。”高述跟欧阳讲。

  “银心?”

  “银河的中心。”

  我的心在你身上,而你比星座更灿烂。

 

  从机场出来也是深夜,城市的光污染让穿梭在闹市中的人看不到星空。春末夏初无法观测射手座,只有被春雨润色过的空气浸润肺腑。高述打开手机看见母亲发来的微信,回道:“下周。”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订了比计划早一星期的机票,白君妍跟他说欧阳放假回国的下一秒高老师就控制不住自己买了票。

  “高老师的定力也不过如此。”小白如是嘲讽。

  当然了,高老师可是在说留学的事时表示要做了断,在反复认清现实后说放弃,最后跟小白讲“不换地图”的超坚决果断的人呢。

  甚至在欧阳攒好钱去纽约之前先一步回国跟他见面。

  吹一吹夜风高述清醒了一些,打车回到自己的房子,一开门尘土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他被迫在凌晨时分打开所有的灯清理每一寸尘土,否则根本无法睡觉。可惜当每一件家具都亮洁如新时他也没能睡着。

  他跟欧阳一起坐在天台上的那个晚上他问过是否希望他搬出去,有一点像星子一样渺小的光亮在他心里燃烧,紧接着在欧阳回答前,他自己把这一点光亮掐灭了。

  人为的制造距离对他比较好,因为反反复复的痛苦不如一下斩断,对他好,对欧阳也好。等他真正能把欧阳当朋友,一切就轻松了。

  这么想着,他合眼,入眠。

  

  到了跟欧阳约好的下午,高述提前到了咖啡厅,这种气氛安静人与人之间没什么交集的地方最适合11区的社恐少年。午后的阳光最为温和,透过咖啡馆门口的老槐树渗下来,高述面前的桌上全是破碎的阳光树影,他透过玻璃,刚好看见社恐少年站在阳光下左右张望。

  欧阳也看见了他,春天的最末,他只穿了一件薄卫衣就出门了,风一吹,衣物能勾勒出他腰肢的轮廓。

  “老高,好久不见!”

  高述努力控制了一下嘴角,最后露出的一个刚刚好,比窗外温度冷一点的笑。

  “好久不见。”

  其实真正见面后高述却没那么慌张了。

  他把黑咖啡端到自己面前,将糖和牛奶加进欧阳面前的杯子。欧阳笑嘻嘻的讲他们的游戏如何新颖如何妙趣横生,时不时停下来等高述说话。虽然还是那张娃娃脸,但不得不说,欧阳比以前成熟了。

  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太对的?

  外面的天色暗了一些,高述有看天气预报,所以准备了雨伞,但欧阳不一定。

  “带伞了吗?”

  “没有,从这到我公寓才隔了一公里多。”

  “一公里也很远了。”

  “老高,你现在还玩阴阳师吗?”

  “……不玩了,脸不好。”

  “嗯……”

  一小段沉默,高述终于发现了欧阳语气中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过去几年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他只是以为欧阳身体不舒服,可对面的人踌躇一会儿问他:“是不是你让小白看着我的?”

  欧阳的确长大了,他学会不再什么事都微信说,他学会当想要一个答案时当面质问以看到对方的反应,可他把逼得最紧的质问方法用在了高述身上,这是他不成熟的失策。

  “你怎么会这样想?”高述的表情没有一点瑕疵,一如他当初跟欧阳称兄道弟宣扬寝室爱室友情一般。他只是不敢看欧阳的眼睛,把视线落到面前苦涩的黑咖啡中。

  “我这么想是有理由的,老高,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吧。”欧阳也有些绷不住,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这么问,高述冷静的吓人,让他进退两难,可事已至此,他没有回头的余地。

  欧阳不希望、不想让人知道他打破这层关系需要多大的勇气。

  高老师淡淡的落下一句:“不是。”语罢又张了张嘴,在所有的音节都卡在嗓子里时喝了一口咖啡。

  太苦了,他更说不出话了。

  欧阳不希望人知道,但这种掩饰高述一眼就能看穿。欧阳一定是有足够的证据,不得不相信他对他的感情非同寻常时才会这样问,就像高述是确定了这一切不会有见证才离开的。

  但他还是要说,不是。

  连他自己都不信。

  高述用余光看见欧阳放在桌上的手,骨节突出,微微颤抖。他听见欧阳从齿间漏出的一点气音,很弱的一声,可高述从里面听到了无奈、愤慨。他不忍心,可他不能松口。

  “……你再说一遍。”欧阳深吸一口气,他也感觉到这种质问不适合让他来做,于是换了更平缓的声音重复问题。

  “不是。”

  天完全阴下来了。

  关于欧阳从哪里知道高述让小白看着他这件事高述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也许某一个瞬间,这个秘密被海鸥女孩的好闺蜜芳国公主窥见一二,随即会从诸如红某、禹某等传播途径传到欧阳耳中。但这不重要了,因为欧阳知道了,一切就不得不结束了。

  至少在欧阳拍案而起之前高述都是这么想的。

  下一秒欧阳就站起来了,在安静的空间里用手掌和桌面制造了一声巨响:“你痛快点,是不是喜欢我?”

  越到后面声音越弱,拍桌子已经是他虚张声势的极限,全咖啡厅的人都看过来,欧阳低下了头想逃,但为了等一个答案,他没有动。

  这个答案让他等的有些久,因为高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像触电一般缩回去。之后在反复提唇抿齿后张口:“不喜欢。”

  高述的脑海里有一万个声音冲他呐喊“告诉他”,他一概无视,说“不喜欢”。

  高老师一如既往的坚决果断。

  质问无果的欧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窘境以及自己行为和心态的异常,匆匆离开还不忘在临走说一声翘着慌乱尾音的“对不起”。

  高述坐在原地目送欧阳离开,原本想回家冷静一下,却在走出咖啡厅时愣住了。

  下雨了,有春雨的密,夏雨的猛,春夏交替,这样的天气如果只穿一件薄卫衣会怎样?

  高述还能在雨中隐约看见一点欧阳的影子,他知道欧阳这样淋雨会感冒,于是心里的一万个声音更大声的叫嚣:“追上他!追上他啊!”他轻轻的迈出一小步,休闲鞋落入小水汪,发出细小的“啪嗒”声。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融入越来越大的“啪嗒啪嗒”的雨声中。

  高述的确在哭,哭的安安静静,只有眼泪着陆时才能用一点点声响告诉这个世界自己来过。他哭的轰轰烈烈,像一份爱情自己轰轰烈烈地燃烧多年,现在马上要被雨水浇灭了。

  他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嘶吼着“去爱他去坦白去不顾一切的把他抱在怀里”,但他是坚决果断的高老师,他不动。

 

  高述就是这样的人,在别人给出答案之前就自己先一步掐灭代表希望的星星之火,然后躲开,怕火苗的余温把自己烫的遍体鳞伤。

  可欧阳和高述不一样。

  他可是就算抽到全R也能用分享蓝符抽出SSR的人啊。

 

  高述听到手机在响。

  他用身子挡住雨水,然后在阴影下看到了欧阳的名字。

  “喂。”

  “爸爸,我没带家门钥匙,身上全淋湿了,能不能支援我一下?”

  “欧阳,你……”

  “爸爸再爱我一次呀。”

  一万个声音声嘶力竭的让他去找欧阳,他统统无视,但是现在,第一万零一个声音跟他说“爸爸,我没带家门钥匙,身上全淋湿了,能不能支援我一下?”他束手无策,缴械投降。

  高述迈开脚步往欧阳家的方向跑,他有一万句话想讲给电话另一边的人听,最后只是哭笑不得的说:

“……我现在特别想揍你。”

 

 

一切都如水流般随着时间产灵而过,主席和张伟果不其然在三十岁遇到了人生瓶颈,阿雪换了地图,本子在法国做精致贵妇,小静融入茫茫人海朝九晚五,小白成为了她的海鸥。

只有一点点小意外,坚决果断的高老师用一万句“不可以”,换成了一句“我爱你”。

多年以后同学聚会,白君妍看着人生赢家高述发出了嘲讽:“高老师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高老师不语,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夹着一片红彤彤的肉片冲他招呼的欧阳身上,太过专注以至于并没有听到海鸥女孩的小声祝福。

“还请高老师把全部的坚决,都放在对欧阳学长的爱上。”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特殊提醒的事了。

 

FIN.

 

 

小番外

白:你淋雨后跟高老师去酒店了?高老师在路上告白了?然后发生了什么?

欧:他说雨水很脏,于是我们俩为了洗澡和洗衣服折腾了一晚上。


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你

评论(3)

热度(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