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失格chapter.3
两位刑警边破案边恋爱的推理悬疑文
一点点血腥暴力注意❗️
本案件本章完结
一位保安室的靓仔抱着枸杞人参茶路过，刚好撞见他们赵云澜警官扒着个垃圾桶在吐。
“赵警官，您……有了？”
赵云澜吐完后抹了抹嘴，满面愁容道：“比有了还糟糕。”对上靓仔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解释：“昨天我们组一群人组局喝酒……”
靓仔顿时满面愁容：“喝酒可不好啊，酒精是一级致癌物您知道吗，年轻的时候仗着身体好天天喝，老了以后就是肝癌胃癌等着呢！您可长点心吧！”
赵云澜心头一喜，他们家小巍就高中毕业聚会时喝过一次酒，还是喝了不到一杯就倒了，肯定不容易得癌症吧。
那时候高考刚刚结束，班里同学商量了商量，领着全班人去城西的大饭店奢侈了一把。
点餐后二十分钟，菜没上几个，倒是点的啤酒先端上了桌。班长拿过瓶起子豪气一翘，金灿灿的啤酒上赶着填满了许多人的杯子，其中就不泛沈巍这样的人气选手，班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想看他喝醉呢。
赵云澜是从小就偷摸喝老爹老白干的人，自然不怕，可沈巍不同，从小滴酒不沾，面前冒腾着白色气泡的液体在他眼中无比陌生。
桌上的人都拼起酒来，喝的快、敬得多的已然两杯下肚，下酒的牛肉也以就位。一群十八岁的少年，仿佛毕业一顿饭就长大、举手投足有了步入社会的感觉，散伙饭吃得像公司酒局。其实谁都还是孩子，都在模仿大人的样子。
沈巍与面前玻璃杯中的啤酒面面相觑，犹豫许久也没敢下肚。忽地，他侧过头看看把空酒杯满上的赵云澜，少年笑出满口的白牙，领口因为热敞开两颗扣子。一股勇气涌上沈巍的胸膛，他当即端起酒杯，把一整杯酒“咕咚咕咚”干了。
“砰！”是脸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沈巍的毕业聚会，以酒精不耐受而导致的昏迷告终。
在他眼里，那也许是醉了，是酒量差。但真正拿到化验单的赵云澜把这当成一种病，是危险隐患，是酒精中毒的导火索。
在之后的人生中，他替沈巍挡下了所有的酒。
赵云澜在大大小小的酒局上为沈巍挡下过各种各样的酒，对这种所谓的“粮食精”不曾有过什么恨意，唯独这次他喝的这一口，只一口就足够他吐上半把月。
影视剧中讲述吸血鬼的故事不在少数，鲜红血液在舌尖流连的画面因为特效与颜值颇高的演员得以美化。可真正体验喝下血液，哪怕只是间接，甚至没有直接喝下液体，这样的情况，赵云澜却依旧接受不了。
他曾见过死者的照片，在龙城一中教学楼中追寻血液的痕迹，如今自己调查的对象竟然在他所喝的酒里发现了。
那日聚餐，赵云澜觉得酒的味道不对。沈巍听见后立即拿过酒瓶闻了闻，当即眉头紧皱，让全桌的人都不要再动酒瓶。他们连夜敲开了化验室的大门，把 与保安一同打《直到黎明》的法医按在工作台上逼工。
现在结果出来了，酒瓶的确是装过死者冯婵娟的血液的。
于是就有了赵云澜疯狂呕吐的画面。
吐也没用，还没来得及吃午饭，他们就开车去往何小树的家了。
酒是何小树的奶奶送给郭长城的自家酿，所以瓶子也只是超市中随处可见的绿色玻璃瓶。赵云澜在进门后第一眼就看见了这样的瓶子，整整齐齐摆在橱柜上。
何奶奶比冯太太要和善太多。热情地将二人迎进门后还找了椅子想让他们坐下聊。老人戴着假牙，鹤发童颜，虽年过古稀却精神头很足，笑起来还有一股小姑娘的阳光气。
“你们先坐，小树今天去同学家玩了，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赵云澜看老太太腿脚不方便还要满屋子找手机，连忙阻止下来：“您先不用着急，我们就是过来看一看您孙女的房间，昨天那两位警官可能有落下的东西。”
“好，好，你们去吧，我这一把年纪也不懂你们查案子的流程，有什么事就叫我，我肯定尽力帮你们昂。”何奶奶推开何小树的房间门让巍澜二人进去，自己去客厅看电视了。
何小树家比起冯婵娟家要穷上太多，这是一目了然的。城市外围的低价老楼房，装修古旧，家具都很老，何小树的书桌还有一条腿比其他三条短，轻轻一晃就容易掉东西。赵云澜戴上手套拉开抽屉，发现整个抽屉里都装满了画具。
铅笔，从2H到8B。碳条、可塑橡皮、纸胶带、美工刀。
再一抬眼，房间剩余的部分是画架、大沓的素描纸、水彩纸，成堆的颜料盒。画架旁的小巷子上堆着许多长约13厘米宽约8厘米的矩形纸片。
赵云澜拿出其中一张小纸片端详：“小巍，这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小样*一类的东西。”
（*注：一些画画的人会在画正式稿之前先画一个缩小比例的小样作为绘画时的参考，也可以提前帮助画师构思好整体画面。）
那是一张铅笔画的小样，像一圈黑色的旋风，又像是盛开的花。
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巍，其实今天早晨我拿到结果的时候就基本确定了，何小树应该就是凶手。可以说是直觉，也可以说是我遇见过证据，只是没能完美的贯通它们而已。”他说着打开一盒暗红色的颜料，闻了闻后举到了沈巍面前。
“你闻，虽然被颜料的味道盖住了，但依旧能闻见不是吗？”
沈巍凑近一些，血腥味窜进了鼻腔。
“血。”
“对吧，你也闻到了。我产生那种直觉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说从我们之前收获的证据来看，凶手应该是把血液收集了起来的。那么如果真的是何小树，她要血液干什么呢？”赵云澜又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颜料，“进到这个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想清楚了。她是个美术生啊小巍，不用来画画，难道用来喝吗？”
可是得意不过几秒，他的神色又沉下去了。
“但我依旧想不清楚，动机呢？她的动机是什么？长相其实完全不是问题，那完全不足以让一个性情温和、不善交际的孩子做这种事。那到底是什么让何小树……”
“是校园欺凌。”沈巍回答了他。
他从包里翻出冯婵娟的日记本，难以料想他居然还带着。从后往前翻，冯婵娟对周钰鹤的威胁中藏着一句：
“生病了就让我家谦修陪你一起不上学，你怎么这么恶心呢，不怕我再对你亲爱的小跟班下毒手？周钰鹤，你给我等着！”
“云澜，你觉得这个‘小跟班’是谁呢？”
不言而喻。
郭长城和楚恕之带回的报告中鲜有人提到这一点，只有跟在“周钰鹤和易谦修实在太闪了”这样的吐槽后有对何小树的一点点赘述：“何小树天天跟在周钰鹤后面居然没被闪瞎狗眼？”
也有一两句关于冯婵娟，“冯大美女每天领着她的女亲信组团上厕所，还老能听见里面有哭声，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很明显的，女高中生校园欺凌，被欺凌者的身份也隐约指向了何小树。
赵云澜拍摄下有效证据，准备出去跟何奶奶问问情况，正巧何奶奶在打电话。
“小树啊，什么时候回来啊，家里来了两位查案子的大哥哥，你现在从小鹤家里出来昂，奶奶给你做了清蒸排骨。”
老年人耳朵不好，手机开着免提，何小树的声音被放得极大：“查案子！？小鹤，小鹤我怎么办……我……”
电话那边被突然掐断了，留下几声忙音。
赵云澜和沈巍对视一下，确认了刚刚的猜测。
二十分钟后，何小树和巍澜二人对坐在卧室中。
她明显是个腼腆的女孩，说话不敢抬起头，刘海长长的，挡住了大半张脸。哪怕是夏季，她也穿着长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赵云澜实在是想不出这样的孩子怎么去杀人，恐怕连拿起刀都困难吧！
审讯这种需要耐心的事，赵云澜直接交给了沈巍，自己负责录音备案。
“那么，何小树，根据我们目前搜集到的证据，你家中的酒瓶有冯婵娟的血液残留，同时在你的颜料中发现了疑似血腥味的气味。通过多方走访和被害人的遗物分析我们也确认你有动机去杀害被害人。我们并不会直接定罪，只希望你对上述事件予以解释。若解释合理，我们将重新排查。”
沈巍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意思。他尽量放松语气，以免吓到这个看上去就已经惶恐万分的女孩。可女孩真的怕极了，她“腾”地站起来，扭头向窗边跑去！
“何小树！”
赵云澜先一步拉住她：“我们并没有给你定罪的意思！只要你很清楚自己没有杀过人，再作出解释，我们就会还你清白，你不需要这么害怕！”
“你放开我！”她撕心裂肺地叫喊：“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你们也不会！滚开！”
“你先不要扒着窗台，危险！只要你能做出解释我们就会相信你，但前提是你要跟我们说啊！”
何小树家的窗户没有纱窗，只有一面破破烂烂的木框窗户向外打开。六层楼高，掉下去必定会丧命！
她动作幅度小了一些，站在窗台边愣愣地问：“我被欺负了，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赵云澜把她往回拉一步。
“那个女人用拖把拱我的脸，用脏水浇我的衣服，用鞋油抹我的作业，你相信吗？”
赵云澜愣了愣：“我相信。”
“她撕毁我的画，嘲笑我的脸像月球表面，让全校的人觉得我是精神病，带头孤立我，你相信吗？”
沈巍也走上前，把手轻轻放在何小树和赵云澜手腕交握处：“我们都相信。”
他都相信，校园欺凌，手段之残忍和行为之恶劣，可以想象也超乎想象。
“但是全校没有一个人信我，除了小鹤谦修他们，没有了。老师不相信她的好学生会做这种事，校领导收了冯家的礼也不相信，没有人相信我都遭遇了什么。”她表情空洞，没了聚焦。
“冯婵娟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我承认，该报复的我也报复了。我骗她到活动教室，用美工刀扎进了她的肚子，等她痛得昏过去再扎穿躯干部挖成圆形放血。我用桶暂时保存了血液，再拿自家的酒瓶装好带回家。最后、最后我……”
“你用她的血作画了！？”
“对！警官先生，你真聪明，她的血，世界上最罪恶最恶毒的血液！我用她的血成就了最完美的画作，你迟早有一天会见到的！它会流芳百世，向全世界昭告：我以她的血液为证，她的一切所作所为，真实存在，且不应被掩盖！”
她用尽了全部气力去嘶吼，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她趁巍澜二人为她的发言震撼之际，扒住窗台向外一跃，留下一句：“告诉小鹤——让她和易谦修永远幸福下去！”
沈巍比赵云澜先反应过来，他冲过去拉住了何小树的衣领，劣质棉纺布显然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拉力，好在已经足以沈巍把何小树向上提。不想被拽住的女孩猛地掏出一把沾着血的美工刀，一刀割断了自己的衣领。
“谢谢你们相信我。”
她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沈巍轻轻捂住了赵云澜的眼睛。
“别看。”
没有按正经流程抓捕、提审嫌疑人，甚至还没能嫌疑人跳楼自尽这种事，处分是免不了的，如果不是有录音、全组的人也都帮着求情，指不定还要有什么更严重的处罚。
他们后来找到了何小树的遗书，何奶奶接过去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直到打开信看见自己孙女的自己才落下泪来。
小郭负责安慰家属，“何奶奶，您……”节哀。
“没事，奶奶不怪你……小树她一直有心事，这样的话……也算解脱吧……”
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龙城一中学生艺术展结束前夕，赵云澜拉着沈巍再一次来到了展厅。
那副摆在正中央的红色的画此时黯然失色，已然没有了那一日看到时的震撼。旋舞的红色风暴像经历了沉淀，不再具有鲜红的色调。
右下角浅浅的注着作者的名字。
何小树。
tbc.（？）
以血为颜料去作画是我一直想写的一个画面，用仇恨和怨念去堆砌出来的狰狞的生命力，用复仇和死亡向全世界博得一次相信。很有情怀，但也正是何小树这样的人的悲歌。
疑似我亲女儿的周钰鹤，前两章背了满屏黑锅，摸摸，当然她也不算什么好人，后续会出一章小鹤的番外。
完结也算比较仓促，至少在情感的爆发方面和线索安排方面还需多多磨练，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尤其是盲猜的各位）。
接下来想写一些轻松愉快的论坛体，休养生息，这个坑会等有新的灵感后继续更新。
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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